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孤星 第四十三章

  “桑赞,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?你都好久没给我写信了。”汪徵这句话在心里憋了许多天了,知道桑赞心情不好,所以一直没有问,但是桑赞最近的举止越来越神秘诡谲,今天实在忍不住说了出口。


    “这不是酒楼生意不好,我忙着打理呢。而且,以前给你写信不是因为我们见不到面嘛,现在我们天天在一起,就没有必要写了吧。”


    “不对。酒楼连个客人都没有,后厨也好久没进新鲜菜了,你跟我说你在打理?以前读书时天天见面,你也会趁我不注意,偷偷给我书包里塞一封信。你现在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,冰冷,麻木。你自己都不知道吧,你时不时还会冷笑,眼神里注满了疯狂,真的让我觉得害怕。”汪徵边说边摇头,“我熟悉的你不是这个样子的。”


    “你别多想,我还是我啊,你嫌我不给你写信,我现在就去写,你别生气。”桑赞说着就要去拉汪徵的手。


汪徵躲开了:“我不喜欢这样的你。”


“格兰,你别生气。我要忙的已经差不多忙完了,接下来的时间我都能陪你了。你要我写信我就写信,你要我停下来,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做那些事了。以后我都听你的。”


“你想做的事怕是早就做完了吧!我都知道了!”


“知道什么?”


“就是你跟夜尊勾结的那些肮脏的勾当!”


“瞎说什么呢,他可是个坏坯子,我怎么可能与他为伍。别闹了。”


“我没闹!我都看见了!你那没烧尽的书信上字迹虽然不全,我也模模糊糊猜了个大概。左右不过是如何构陷赵尚书父子俩。你恨赵云澜害了你哥,这我能理解。可赵尚书他又做错了什么?一个清清白白的好官就这样被设计入狱!”

“他错就错在他是赵云澜的父亲!我要赵云澜也尝尝痛失至亲的滋味!”


“呵,你承认得倒是挺快,这会儿不跟我装傻了。”汪徵拼命地摇着头,不愿去相信原先如此单纯质朴的桑赞,居然变成了一个为了一己私仇会牵连无辜的人。


“都是他们逼我的!本来我就只想跟哥哥和你一起,过简单的日子,可赵云澜打破了这一切!我原本幸福的生活全都被他毁掉了!”桑赞脸上显露出了狰狞的深情,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,“现在好了,他们父子俩入狱了,仇终于报了,现在我们俩可以继续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,多好啊,不是吗?”桑赞说着张开了双臂想去拥抱汪徵。


汪徵又一次躲开了:“不是!不是!不是!赵云澜就算死了,你哥哥也回不来了!原来我喜欢的那个桑赞也回不来了!”


    “你冷静一点,没有那么严重,我改还不行吗,以后我再也不跟夜尊联系了。那些恩怨是非同我们再也没有干系,我们把酒楼盘了,找个没有人认识我们呢的地方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。”


    “不可能了......再也不可能了......我们回不去了,我不喜欢你了,我们分手吧。”


    “你说什么?”


    “你没有听错,我,们,分,手,吧!”


    “为什么?我......”


    “我不爱你了,所以我们分手吧。你还要我再说第四遍吗?”


    “告诉我到底为什么?小时候我淘气烧掉了你半根辫子你都不恼我的,我们认识这么多年,你一句重话都没对我说过。我不相信,一定是发什么了什么事,你告诉我,我们一起解决。如果是我不好,告诉我,我改!我都改!我什么都能改!”


    “什么都没发生,就是我不爱你了,我累了,我想离开。”


    “我不允许!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,你在这儿呆着哪也不许去!”


    桑赞拽回想要往出走的汪徵,强行把她锁在了屋里,又订上窗户,确保她不会逃跑,给她留了食水就又去天台召唤他养的那些肥鸟了。


    桑赞随手招了一只鸿雁过来,在丰满的羽毛里来回捋了两下,摸出一个纸条打开看了看。

    “谢谢你的礼物,小云澜很有趣。”


    桑赞耐着性子拆了几个,左右不过是些夜尊党羽同他讨忠良之士弱点的纸条,到最后看也不看便胡乱揪着,连羽毛一并拽掉不少,惹得这些肥鸟吃痛都停下嘴里的吃食吱哇乱叫着向桑赞抗议。


    桑赞这才打起精神来,给肥鸟们把毛捋顺,叹口气:“你们又做错了什么呢,心情不好连累你们,真是对不起了。看着你们这长势喜人的样子,我哥以前应该把你们照顾得很好吧。再帮我最后一回吧,查清了格兰今天到底为什么这么反常,我就放你们自由,再也不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了。”


    桑赞拿出事先写好的一堆纸条系到肥鸟们的脖子上,小心地塞到羽毛间的缝隙里掩好,又安抚似的摸摸鸟儿们的脑袋,放它们去了。


    自丛波去后,汪徵的身世一直是桑赞心里一个疙瘩,每次提起这个汪徵老是支支吾吾地遮掩过去。桑赞现在特别担心汪徵身上是背负了什么血海深仇,亦或是担负了不为人知的沉重使命,所以才有如此反常的举动。他不信汪徵会为了一两个所谓的国家重臣而与自己决裂。

   自己刚才就那样把她一个人锁在房子里,她一定生气了吧,回去买些她爱吃的哄哄她吧,桑赞散去了鸿雁后想道。


    汪徵被锁在这房子中已经五日,前三天桑赞还来看看她,给她带些吃的和小玩意儿,任她如何打骂也不恼,只同往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同她讲些琐碎的话,但说完还是将她软禁在屋里,哪里也不许去。这俩日却是再也不见桑赞的踪影,只余一个小伙计天天来给她送饭。


    汪徵心中愈发感到不安,自己一直藏着掖着的那点事,怕是已经瞒不住了……


    西北瀚噶族祖传的这山河锥,世人只道是圣器,却不知它害了多少人的命。这东西确有定山河之功用,但却不是得之能得山河,而是要用自己的命献祭于它,否则它所在之处灾害不断,饿殍遍地。瀚噶族从何时起肩负起这个使命已无从可考,但从汪徵记事起就知道每隔数十年,圣器的封印有所松动的时候,族里就会选出一个人,以身祭山河锥。而且每次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。汪徵幼年时,献祭的周期一下子缩短了一大块,但是没有人察觉这件事,于是天降暴雨,洪水把整个部落都淹了,只余数十人活了下来,而且山洪雨势愈发猛烈,周边的村落也都一起遭了灾。众人这才醒悟又到日子了。


    汪徵那时候还不叫汪徵,格兰才是她的本名。格兰的爹是瀚噶族的组长,看着自己的族人接连遭难,自己想去祭山河锥,但是被族人拉住了,毕竟一族之长还要留下来守护部落,一位勇士抢先祭了圣器,雨势虽减但还是没有要停的意思,于是一个又一个族人接连献了身,格兰的爹终于意识到这是圣器要灭他全族啊,可是格兰年纪还那么小,他怎么忍心让她一起去死,他没有教给格兰祭山河锥的方法,只让她跑得越远越好,再也不要回来。于是瀚噶族部落虽然停了洪灾,但是自此之后连绵阴雨不断,再不见天日,再无人烟。


    汪徵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,自己逃出来被收养,保住了一条命,只要再不回瀚噶族就平安无事了,毕竟献了那么多条人命,总应该能过上几十年的安生日子。可近月来不断的雪灾,让汪徵意识到,这次怕是山河锥换了口味,不下雨改下雪了。


    自己要去完成瀚噶族最后的使命了,至于自己这条命能不能被再次封印山河锥,那已不是她能掌握的了。


    汪徵自然不是真的恼桑赞帮着夜尊陷害忠臣,纵使这天下人的命全丢尽了又如何,在她心里连桑赞写的一封信都抵不过,可是她不能忘记爹最后的嘱托:“爹真的舍不得你啊,你能逃多远是多远吧。但若是真到山穷水尽之时,你就回祠堂问问先祖的指引吧。”


    汪徵最近一直在回想她爹的这句话,彼时她还小不明白。现在想来必是祠堂里记载了献祭山河锥的方法,若是到了避无可避之际,也只能由自己殒命济世了。


    同桑赞吵架只不过要找个由头离开他,毕竟自己怕是没剩多少时日了。可现在的桑赞太聪明了,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个被骗三天也反应不过来的憨傻桑赞了。现在汪徵好担心桑赞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,会拦着自己,甚至桑赞有可能会替她献祭山河锥。


   门口送饭的伙计又来了,汪徵这次说什么也要想办法出去,不能在这里干呆着了,她抄起了床上的玉枕头,砸了伙计的头,就要往外冲,却听伙计捂着脑袋,喊住了她:“汪徵姐姐,你去哪儿啊,桑赞哥让我把你放出来了。而且他还有信给你。”


    汪徵半信半疑地看了眼伙计,直到瞄到伙计手里拿着的信封上确实是桑赞的字迹才回过身来,去接伙计手里的信。


    “你打我干嘛啊,都说了要把你放出来了。”年纪尚幼的新伙计委屈地说。


    “天天看我看得那么紧。不打你我怎么出去!谁让你不早说!”


    “我哪儿来得及啊!”小伙计捂着头,“桑赞哥说了等他出门两天以后,就把你放出来,再把这信给你。我可没偷看啊。你慢慢看吧,我要去敷一下,脑壳上都肿出包了!”


    汪徵看着小伙计走远,心里确实有点不好意思,但是也没有心思去安抚他,这会儿才看清了信封上题的字“与妻书绝笔”......


    汪徵心里咯噔一下,颤抖的双手抽了好几次才把信纸抽出来,看完信后一下跌在地上,久久起不来。最后一句“殒命于斯,桑赞绝笔”久久回荡在格兰脑海里挥之不去,这几天竟然是最后相处的日子,而自己却没有给自己最爱的人一点儿好脸色。


    外面传来官报,临县的雪灾已解除。乌云开拨阳光普照,百姓们欢呼雀跃。


   汪徵没有听到,她只知道,她的桑赞再也回不来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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